齐老爷作势要分家,可是齐三爷却俯首苦苦哀求,他终于知道自己如今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早已经大不如前了。
再看到长兄他们对自己冷淡的态度,齐三爷虽是不慧,可也自然不是真的蠢笨,这些年来看人眼色的功夫总会一点的,不然也不会哄的齐老夫人那般疼爱于他。
只见他放开揪住齐老爷衣袖的双手,狠狠地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一掌比一掌用力,众人似是被他突然的狠厉惊住了,都是默然不言,只听见齐三爷大力扇巴掌的清脆声。
很快,齐三爷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被扇的发红,嘴角流出殷红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子女始终都是爹娘的心头肉,纵使齐老爷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可面对这个疼爱多年的幼子,他确实很难冷得下心肠来。
最终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叫停了不断扇自己耳光的齐三爷,叹息着说道:
“你记得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你再出口出抱怨之言,那我就直接让你大哥二哥捆了你,大不了我们多雇一辆马车就得了。”
“是是是,父亲孩儿知道了,孩儿以后一定谨言慎行,加快赶路,绝不给父亲,大哥和二哥再添麻烦了。”
眼看齐老爷面色稍霁,齐大爷和齐二爷也上去打了一个圆场,至此,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才稍稍缓解了。
姚氏想要上前安慰丈夫,却被齐蓁蓁一把拦住,只听她声音淡漠的对着姚氏说道:
“母亲,父亲自有姨娘们照顾,你身体虚弱,还是好好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姚氏眼圈有些泛红,她想抽出手去看看丈夫,只是齐蓁蓁的力气颇大,一时间箍住了姚氏的双手,让她有些进退为难了。
姚氏无法了,只能低头对着齐蓁蓁柔声说道:
“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呀,我身为妻子去照应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况且……”
其实姚氏自己心中也有一点打算,她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李氏虽然亲厚,可是她也是做不了齐老爷和齐大爷他们的主的。
齐大夫人身为宗妇,齐老爷又一贯很给她面子,所以不管是曾经的侯府掌家夫人,还是如今的长嫂,齐大夫人都很有话语力。
如今她们孤儿寡母的,蓁蓁虽然聪明,可是到底还是稚龄。
自己的身子又十分虚弱,稍微赶路就累得不行,如此是急需要有成年的男子在旁帮助的,不然这路上流民众多,该如何求的平安呢?
虽然之前齐老爷说要带走孙女,可若是齐大夫人极力反对又该如何?还是那所谓的去投奔西锤自立的钟将军。
西锤距离此处可以称之为山长水阔的遥远,这样走走停停一月之期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万一路上再出什么别的情况,自己这所谓的情面无用了,难道齐大夫人还会带上自己这个累赘吗?
所以万事还是得未雨绸缪的好。
而她们和齐家之间最紧密的连接便是齐三爷。
他是齐大爷和齐二爷的亲兄弟,也是齐老爷曾经最为宠爱的小儿子,齐大夫人虽然厌恶他,可是很多时候却需得隐忍,行事总有些羁绊。
而她们就不然了,若是真由得齐大夫人的性子,把齐三爷赶走,那她们就算暂时留在这队伍当中,也是如同包袱一样的存在。
说不定哪一天遇到什么其它的情况,又会被紧接着抛弃,到时候她们一双妇孺又该如何自保呢?
所以齐三爷虽然不中用,可是有他在那里,她们与齐家之间便有一撮斩不断的亲密联系,这是源自父子之情,兄弟之谊的深厚羁绊。
如今眼看着齐三爷有改好的迹象,不像之前那样随意作妖了,其实姚氏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只求齐三爷也能安安生生跟着齐家人,其他什么情啊,爱啊的,她现在都无半点心思,只要女儿能平安成长便是她最大的所求。
齐蓁蓁看着姚氏并未被她说动,只得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也罢,如今也实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到的时候再说吧。
而且看着姚氏也不像是这个时代传统的女子一般以夫为天,她对着齐三爷好似并无深厚的感情,只是拿对方当个依傍罢了。
只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依傍,还不如自己握在手里的筹码更有力些。
齐蓁蓁心中暗思,虽然她前两回表现出了自己的一点小聪明,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比如齐老爷虽然对她有所关注,平日里也会把她叫前去说话,可是关于路程上的安排,却再没与她细谈过。
齐蓁蓁觉得自己可能需要多去表现一点自己的本事,这样才能让齐老爷忽视掉她的年龄,把她当做一个大人去看待。
而且齐蓁蓁也总得自己立起来,只有这样这一路上才能走得稳当。
念及此,齐蓁蓁朝着齐老爷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
而齐三爷这边,他红肿着脸庞,用自己的衣袖随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手挥开了想要来安慰他的两个姨娘。
他目光隐隐略过齐家一群人,只见他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对着他颇为淡漠。
这时齐三爷只觉得自己以往被酒肉盈满的脑袋竟然前所未有的清明了起来,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所作所为,齐三爷忍不住又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那声音极为清脆响耳,引得众人往他的方向看去。
却只见齐三爷佝偻的身体和红肿的脸庞,再无昔日里的颐气指使。
只是众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却再无人来安慰。
现在是他们好不容易休息的时间,这些以往养尊处优的贵人们如今脚心都磨出了斗大的血泡,每走一步都好像在刀尖上跳舞。
如今自顾尚且不暇,又哪有什么多余的心力分给别人呢?
齐三爷能改好了最好,要是改不好,他们自然也有别的话说。
而此时,在皇宫内院当中……
新皇此时也正在焦头烂额当中,他虽然发配了齐家,可是却把齐敏儿接回到了宫中。
为此朝廷的大臣极力反对,言及罪臣之女岂可再为宫嫔,其中尤其以皇后的母族刘大将军府最为激烈。
想起从前在王府时刘氏骄横的模样,新帝也不由心中厌恶,又听到门外侍奉的太监传道:
“皇后娘娘驾到!”
此时一着装甚是威严的年轻女子嚣张地走了进来,身后浩浩荡荡的全是宫女太监相随。
看着对方盛气凌人的模样,新帝心中更是添了几分烦厌。
他的皇后总是这样直接进入明治殿,从不知等他宣召,就这样浩浩荡荡,旁若无人的闯进来这番行径实在欺人太甚。
她背后的刘家更是这样,仗着掌握都城和西北军的兵力,又仗着自己的从龙之功,对着他这个皇帝从无半点尊敬之态,整日里只知道要这个,要那个赏赐,全然没有臣下该有的恭敬,真是嚣张跋扈到极点。
他手握奏章的手骤然握得很紧,手背上青筋突露,上好的纸张被揉地起皱,而皇后刘氏显然看到了他这一动作,却只是轻轻一笑,未作搭理。
新帝只听见那熟悉又刺耳的尖利女声又在耳畔响起:
“听到父亲说皇上欲迎齐氏女入宫,还想给她皇贵妃的封号,不知是真是假?”
看着刘皇后嚣张的表情,再想起与齐敏儿自由相知的情谊,皇帝陡然站起,猛地一甩衣袖,对着刘皇后说道:
“怎么朕富有四海,连册封皇贵妃的权力都没有吗?更何况敏儿与朕自幼相知,她温柔贤淑,堪得皇贵妃之位。”
“嗬,齐敏儿算什么东西,纵使她曾出身明远侯府,可到底不是世子嫡女,只是二房之女罢了,更何况她无才无德,更无身份。
此等粗鄙之女,入宫做个洒扫宫女本宫都嫌勉强,更何况是贵为皇贵妃之位。
皇贵妃贵为正一品,有副后之称,皇上您刚凭刘氏之兵力方才坐稳皇位,难道此时就想着卸磨杀驴吗?我告诉你,这就不可能。”
说到这儿,刘皇后抬头看着新帝的面庞,只见他似是全然没有听进去自己说了什么,只把目光遥遥停留在远处的画像上。
刘皇后抬头一看,只见那画像上的女子身袭一身粉红色襦裙,挽着流云髻。鬓边两支珍珠步摇,随着微微摇曳,衬得她如玉的面庞格外娇美。
画像中女子正看着远处浅笑,气质极为温柔,而这正是让她深恨的齐敏儿。
其实当初刘皇后之所以嫁给新帝,并不是希图尊荣后位,毕竟当初废太子极得先皇看中,齐皇后又位主中宫,废太子妥妥的就是下一任帝王。
相反当时的新皇只是一个出身卑微的皇子,身后既无母家扶持,又无父皇看重,而自己身为刘氏唯一的女儿,上面有五个兄长,自幼极得父兄疼爱。
只是因为那日乞巧节偶尔的惊鸿一瞥,让她对当时还是皇子的新帝一见钟情,她百般央求着父亲前往求亲。
却不料父亲被拒绝,最后她闹着要绝食,等到过了半月,也不知父亲和对方说了什么,新皇终于同意娶她为王妃。
那时的她只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可以嫁给心爱的男子。
却不料新婚之夜,对方的口中竟然念着另一个女子的名字,从那之后她便由爱生怨,知道新皇最在意什么,就故意往对方的伤疤上戳。
只有他生气的时候,她才能在他那深邃淡漠的眼神当中清晰地看到自己的身影。
看到对方那时满眼都是自己,她甚至会有一点小小的窃喜,一种莫名的喜悦会充盈她的心间。
只有这时候她才是她自己,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而不是对方透过自己去看、去怀念,去记挂另一个叫作齐敏儿的女子。
哪怕只是这样的看重,她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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